内真气鼓荡,精力充沛已极,大步向山下迈去。
萧爻沿着下山的路,越走越低。到了平路上,沿东南方的一条山间小路向前行去。他记得清楚,由这条小路向前,可通到许家镇。不知是不是心中仍然挂记着前方的一位故人,他决定到镇上许七香饭馆里用午餐。
萧爻心道“这么久没见许姑娘了,她如今过得怎样?此去正当顺路,不如到她爹开的七香饭馆里用些午餐,顺便看望她。当然,还可以向她询问一下,她见没见过扶桑人。”
想到此处,脑海里便渐渐地浮现出许佳玲那俏美的模样。想起了在她家后院遇到她的情景,在破庙里与她重逢,中间虽多了个左良材,但总体而言,她总是向着自己更多。心间顿时漾起了一丝暖意,便径往许家镇上行去。
萧爻在山间走着,一路上渺无人迹。向东南方行了约二十里时,放眼望去,看到一个小市镇,镇上座落着几百户人家。房舍密集,沿着一条畅通的大街,向两边排开。
正当午间,萧爻远远地就听到大街上人声喧哗,想来镇上十分热闹。
最近这些日子里,他独处野外空山之间,极少接触外人。突然来到一个人烟稠密的地方,有些不大适应得来。
萧爻喝了口酒,认着路,挺然走上了大街,但见街上东一簇、西一堆,聚集了不少人。多为市镇上的,以百姓居多。但见街上之人携老扶幼,笑语寒暄之声四处可闻,仿佛是来赶集。他粗略地一看,看出大街上的人们都穿红挂彩,一个个脸现喜庆之色。想是除夕将至,前来置办年货。大街上几百张面孔,却谁也认不得他,当然,也没人来瞧他一瞧。
萧爻走到七香饭馆门前站定,大门是敞开的,突然间,他心中猛地一跳,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里是她家了,她在家吗?我怎样才能跟她打个招呼?我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萧爻提着酒坛的手,忽然紧了起来。才发觉,心中已有些紧张。站在门前,竟似被钉住了一般。
萧爻很快从紧张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他用眼睛向大厅里迅速地扫了一眼。他就看到大厅里坐着五六个人,占了两张桌子,正中间的一张八仙桌上坐着四个庄稼汉,正在吃喝。
在左面的墙角下,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约二十三四岁。那男子长得眉清目秀,一张方脸,下巴尖削,身穿白色长衫,颇显儒雅气概。他的桌上只摆放着一只坛酒和一碟花生米,但他似乎没有动过筷子。他脸色焦急,偶一抬头,就可看到他的眼角边上满含愁苦,让他身上的儒雅风流之气减色不少。
他似乎发觉萧爻正在看他,于是,抬眼向萧爻扫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骇异,充满了怒火。萧爻立刻将眼光移向别处,装作没瞧见这个人。大模大样地走进大厅里去,在右面的墙角下坐了下来。
跑堂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约有三十七八岁。见萧爻进了大厅,脚下便如安装了飞轮,飞快地向萧爻走了过来,一面用他那势利的目光审视着萧爻。他做跑堂已有十几年,由此他累积了一项了不起的看人经验,他可从来客的穿着打扮及脸色之间看出客人是富是穷,甚至可以看穿客人身上能拿多少子儿。然后,他就根据客人的财富和身价,来决定自己的服务等级与态度。若是富有之人前来光顾,自必殷勤接待,少不了说些恭维的话头。
他一眼看出萧爻并非富贵之流,因此,态度就冷淡了许多,但还是礼貌性的招呼起来。
跑堂将一块手帕往肩上一搭,将一份菜单递给萧爻,自己掏出笔和纸等待记录。便问“客官,点什么菜,请尽管吩咐。”
萧爻察觉到,左面的那个单独的男客正在瞧着自己。他已感觉到了那人的惶恐不安。萧爻正好借着和跑堂说话,消除左面的人对自己有疑忌,也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一下。便神情专注地看着菜单,过了一会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