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蛮人的骑军野战绝不是明智之举,兵马大部退守城内,是不得已为之,却也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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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本将要和你说这些?”宋之问眯缝着眼,观望铁锅下还在垂死挣扎的炭火,“因为你立了这样大的军功,当个都尉都不是过分的事,朝廷若是有意拿你当做典范,说不准本朝有史以来自年轻校尉的头衔就得换由姓魏的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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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宠若惊的魏长磐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宋之问却又淡漠地说道:“不过不论朝廷给你怎样大官职功勋,只要你还是本将手下的武官,就绝了想要领兵上战场的念头,一念之差事关多少人的生死,不是你能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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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上了阵能活着下来没缺胳膊少腿的,我就很知足了。”魏长磐也学着宋之问的样,捧着盛了滚烫奶茶的银碗蹲在旁边,“习武还没习明白,就又要学着带兵,贪多嚼不烂,是忌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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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那是再好不过,只是也不是全然就令你在营中当个好空架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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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中央安置的是一桌偌大的沙盘,晋州和周边细致入微的地势尽显在这一丈方圆的桌面上,还有探得蛮人军力的部属以及各城各关内守备的兵力位置,都用削制的小木人小木马安放在各处,先前一直在军帐一角默不作声的参谋们拿斥候送回来,许多还带了血的军情急书,挪动沙盘上木人木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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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军野战虽然远非大尧能及,但攻城向来不是蛮人的长项,草原蛮人破关而入,史册所载也有相当次数,可若是大规模的攻城掠地,唯有在蛮人最强盛的年头才能见,往往也是适逢改朝换代的时候军力孱弱,是趁火打劫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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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冒是草原上百年乃至千年一出的人物,台岌格部在他继任主君后十年就跻身为草原上势力最大的部族,近些年若非草原年年都是灾荒的年份,凭借顿冒部族的势力,未尝没有一统草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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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顿冒一部现在是草原上最大的势力,但其余几个大部族也不是他能随口吞下的,故而草原诸部结盟南下,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大尧一州的疆域,就算任由他一部的人马吃下,小心也要撑破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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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忙碌的参谋见到将军在给一个无名小卒解说眼下双方的格局,都露出些诧异莫名的神色,如果说一同熬煮奶茶算是将军作出亲近手下人刻意为之,那这般耗费精力跟个瞧着岁数还不多大的年轻人说事,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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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自有将军的考量,宋之问接任晋州将军后这些参谋对他独辟蹊径的言行从已经从起初的不思其解,到现在有些习以为常,这些参谋隔三差五就能见着宋将军又捣鼓出些新玩意儿,亲自动手弄蛮人的吃食,又自己拿刀削了那几个难看木人,现如今又开始随便拉个属下的人来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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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参谋中有一人是毫无意外的,张子文清楚将军与魏长磐细说这些的原因,毕竟紧接着要他做的事,不说清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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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蛮人的南下和以往那些只为掳掠粮食和人口的蠢材不同,北方的草原已经养不活蛮人的人口。”宋之问举起手来打了个比方,“这片草原只能养活六百万的人口,但草原上数十载的休养生息,已经有了七百万的人口,贵族还在吃羔喝酒,奴隶和牧民却都要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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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要打仗,七百万人,死掉两百万人。“宋之问猛地收回伸出来的两根指头,”剩下的人才是草原能够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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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指头,两百万人,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