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江湖门派满门的战绩时至今日又有几人能望其项背？连晋州刺史要想见他一面都得看这位我辈武夫中卓绝人物当日心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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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一位本事和心气都比天高的人物，某日昭告天下，说是要做一桩大事，让朝廷不再插手江湖事物。要知道不论是那时还是现在，即便是明面上的江湖武夫生死决斗都是在签下生死状后向当地官府报备，除此以外一经人检举，一概做江湖武夫持械私斗从重定罪，徒徙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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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于大尧习武之人而言无疑是极晦暗的时候，当时只要有携带兵刃的武夫走在诸如并圆城这样大城的街巷上被官差撞见，便要被提到衙门去看验贴身的行牗，若是搜寻不见，大概是免不了要在衙门内蹲大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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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晋州武夫第一人那般超卓的人物，走到哪儿都要被人奉为座上宾，自然不会对拿二两多银子月钱的衙役拦下来看验行牗，但那位常行走于市井之间，大尧朝廷对于江湖武夫的诘难自然是被那位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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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眯起眼睛想起那段对于他们这些武夫而言极尽晦暗的光阴，许是那位方才即位不久就遭受一场大尧武人主导刺杀的新君在命悬一线后帝王一怒，于站在武道十二层楼楼顶的那一批顶尖武夫并无多大影响，只是苦了那些真正在江湖厮混的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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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朝廷不再插手江湖事物的言语传到那位的耳朵里，那位便说了一句至今仍为当朝皇帝奉为圭臬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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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何处非王土，率土之滨何人不是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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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己身战力而言，晋州武夫第一人，大尧武人前十之列，已经是山巅上人，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朝廷乃至皇上定下的重文抑武方略背道而驰？只因其心有不平，心有不平自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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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言语，于老人而言似乎耗费了不少的心力体力，咳嗽起来的同时胸口剧烈起伏，发出声音大得像破败的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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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用手势止住了魏长磐要扶他起身的动作，这个故事在他心中憋了很久了，当年大尧朝廷刻意封锁的消息，时至今日还知晓的老人已然凤毛麟角，他不想把这个故事带到棺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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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样的人，总是该有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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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不是文人，能写出花团锦簇的文章来哄得那位心甘情愿放弃对武夫的诘难，在咱们这些人眼中讲道理费劲唾沫口舌，哪里有直接用拳头刀剑说话来得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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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咳嗽稍平息些，而后脸上由于追忆那举世无双的场面逐渐露出焕发的容光：“然后那位青衫仗剑只身入皇城，三千甲士不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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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时他不过是个游历至大尧京城的晋州游侠儿，朝廷对于江湖武夫的非难终于也到达顶点，各州军皆有官府上报衙役官差与拦下来盘问江湖武夫冲突厮杀的案子，为此而死的江湖武夫和差役已不下百人之数，三四流小门小派有不堪受辱的遣散了门下弟子，有一门门主性烈的，在一座郡城内开了三十年拳馆，忽的要被找上门来的官差查封拳馆，一气之下直奔郡城衙门，以头抢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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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大小案子不胜枚举，朝廷发下的文书到了底下衙门官差的手里变了味道，原本不过是对辖境内游荡武夫多加管束的文书，到了这些人手中这根不大不小的鸡毛却成了令箭，隔三差五便有人拿着去这些小门小派中敲打，人好酒好菜伺候着不算，酒足饭饱后少不得好要塞过去一包银子，或多或少直接决定这些官差下次造访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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