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摔了下来,惨叫一声,胳膊肘、膝盖鲜血直流,一会就染红了衣裙。
一心行侠仗义、仗剑天涯的女子啊呦不止,后悔不跌,直到引来两个女婢。
女婢搀扶着裴沂风走向亭子下的一间华室,撇过微掩的门瞧见一个如牡丹花一般的妇人静坐着。
虽然此刻这朵花只着一身素衣,神色凄凉,如经过寒霜凝固一般柔脆,但是那份端庄娴静的气质逼得人不敢靠近,生怕一不留神损坏了这幅佳作、这尊玉镜、这朵牡丹花。
没有人告诉裴沂风这是谁,不过她已经知道了这是谁,桓涛的遗孀。
桓小夫人昨日听说夫君没了,当场就晕了过去,桓县侯等人在前堂查案,便命她在后堂等待夫君的死因。
两个女婢行动轻手轻脚,裴沂风便坐在毯子上任她们拂去自己浸了血的衣衫。眼睛睁开,却见白牡丹走了出来,接过女婢手中的伤药。
“如意说姑娘是来为夫君查案的,求姑娘告诉庾瑛,我的夫君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夫君?”
庾瑛手中的药瓶颤抖了起来。
“你先起来,现在凶手还没有查出来,不过已经确定,桓——你夫君的确是为人所害。”
庾瑛身子一软,差点又昏过去,手中的药瓶滚落在地。
“你夜里睡得可好?”
这句话问出来裴沂风自己都觉得很愚蠢,人家刚死了丈夫怎么会睡得好?不过梁月交代她寻机接触桓涛的遗孀,话话家常聊聊天,多了解她一点。裴沂风从没做过暗探,一时间天都不知道怎么聊了。
“自从桓相公没了后我家夫人头一直都是昏沉沉的,哪里睡得下。”丫鬟如意道。
“你们夜里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怎么,凶手出现了?”
“你放心,凶手很快就查出来了。”
“凶——器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既然已经确定凶手使用的是金针,那桓县侯翻遍整个西塞山也会找出来的,是吧。”
庾瑛听到“金针”两字又开始颤抖。
“金针?金针便能杀了夫君?”
“江湖中的招数多了,高手用纸都能杀人。你相公生前不是就爱结交些江湖人士,你们总该听说过江湖中的下三滥招数吧?”
“相公他平日和什么人来往都是很少对我提及的,至于那些招数我更是闻所未闻。”
“也是,养在深闺人未知——江湖不知你,你也不知江湖。”裴沂风脑筋急转着,“你夫君经常服散,应该常会出现些什么不适之症吧?俗话说久病成医,夫人可曾对医药有什么研究?”
“我一个妇人,对医药着实没有什么研究,夫君他的丹药都是几大药坊专门调制的,平时也有近身郎中照看,哎,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太依赖、太信任那些外人了。”
庾瑛说着两行泪又落了下来,裴沂风真不忍心问下去了,不过这才刚起个话头,等庾瑛宣泄一会儿,聊天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