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弥漫起铁锈似的鲜血味道。
三哥行动如风,冯远的脑袋见了红,下巴两腮肿的像是发酵的馒头,高高隆起的鼻头更是不断溢血。
“哈。恼羞成怒。”冯远冷笑一声,三哥气急败坏还要看打,却又强行忍住了。
“你懂个屁。”三哥一口浓痰吐在冯远的脸上,他使了个眼色,掰住冯远的两人就松开了冯远的双肩,整个人宛如一团泄了劲的稀泥软倒在地上,冯远的喉咙不自觉开始呻吟起来。
“站起来。”三哥冷冷扫过冯远一眼,他揪起冯远,说道“你是警察吧,这就不行了?站起来,老子让你打。”
冯远软乎乎的,一滩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三哥一只手撑住冯远,另一只手掌捏成了拳头,砂罐一般的黑乎乎的大拳头破风穿声,冯远也不记得自己挨了几十还是几百拳,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三哥冷冷问道
“为什么不还手。”
冯远垂下的脑袋这才微微抬起,全身上下化脓的血泡混扎着锐器洞穿和划伤的伤口,黏达达的伤口上汩汩地渗着血,唯独一道锐利的目光还直直看向三哥。
“嘿,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我,我他妈也想还手。”冯远一只眼已经睁不开,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只不过即便没死,现在的冯远也剩下不到半条命。“你看。”
他勉勉强强,浑身颤抖着伸出胳膊,沾满血的拳头轻轻点在三哥的胸口上,还没发力,就疲软地跌了下去。冯远喘出一口气,身体颤颤巍巍。
“你试试,在胸口腰间插上两把螺丝刀,拧开了之后再往太阳穴上抡几块板砖,还能生龙活虎的,那我就服你,嘿嘿。”冯远的语气里满是挑衅的滋味,三哥却不为所动。
他叹了口气,抓住冯远。现在这具半死不活的尸体只靠着三哥一只手臂撑着没有跌倒下去,他凝视冯远了一时半刻,才悠悠说道
“第五年的时候,我本来能升迁。那时候是当局的一个例行搜查,我们缉毒大队的职责所在,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三哥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看着冯远,却又有点像看着十五年前二十年前的自己。“随队五人,一开始只是查到一个跛子。那跛子瘫了半边的身子,连路都走不好,妻儿老小早不认他了,还在道上兜售果子老实说,本来没必要动他。”
三哥说道“本来没必要……但这种人有什么必要活着?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阿三提议,既然遇到了,我们抓回去也就足够了。”
三哥捏紧拳头,苦笑一声。“原本就是这样,但我不一样,我是天才。五年就能胜任当局的
支队长,未来一片光明,这里又是我的辖区,只是抓个老跛子,算什么警察?”
“顺藤摸瓜,这老跛子的背后果然不一般,很快我就查到背后的牵连,顺带一模,什么窠臼,什么地下市场,当时我们五个都懵了,这老家伙敢这么玩火,背后的确不一般。”
冯远那就静静听着三哥不断的倾诉,没有插进一句话,但是他却从这个大个子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嘿嘿,热血青年。跟你一样,冯远,就跟你一样。”三哥狂笑道“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怎么回事吗?你也一样,遇到这种事,你忍得住不冲上去吗?你当然不能忍。”
冯远在内心里诘问自己。或许会是一样的结果,他常自诩豁出命的行动,可背后到底是什么在支撑他?正义吗?
三哥却摇头。
“狗屁正义,原本我该死在那个狗屁地方,我们才五个人。”他冷笑,苦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么。“但最后死的不是我,是阿三。”
三哥叹了口气。“他死前把我身份全部抹消了,真的可笑结果就好像我成了他们组织里的人一样他们通常不点数不认人,只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