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言也被这声音一惊,抬起了头。她茫然地望着四周,天已经全黑,一个人都没有了。
“国公爷,国公爷!”她去推呼呼大睡的定国公,定国公睁了一下眼,拿手挡了一下,道了声别吵又继续睡了。
夜里的风有点大,似乎要下雨了。
陆青言缓缓地站起来,看见远处一盏细小的灯,在风里摇曳着,渐渐近了,变得明亮起来,好像星星从天空落到了她面前。
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也清晰地映在她眼前,发丝在他脸颊拂动着,似春日柔软的细柳,仿佛那张脸真如杨花碎雪,白得比那灯还要亮丽。
“沈煜……”她觉得自己过于糊涂了,怎么竟瞧见他了,他几时又来了这里?
“我来接你回去。”他说着。
她就当真把手递了过去,愣愣的跟着。盯着他一手提灯,一手牵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在凉风里。
树影婆娑里,两人的身影被斜斜拉得老长老长。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陆青言抚着沉沉的头坐起来,就见绿豆疾走过来:“姑娘您醒了,头可疼,要不要吃些解酒茶?”
“我是如何回来的?”陆青言好像记不清昨天的一些事了,印象里似乎有谁对她说了什么,要找谁,很重要的,可她怎么想不起来呢?
她努力敲打着头,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姑娘您干什么?”绿豆吓坏了,捉住她手,“醉了酒头晕是常事,您别怕。若实在难受就叫个大夫吧。”
陆青言缓缓摇头,她只是觉得忘了一些事而已。应该也不是很重要吧,想不起来就算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不过是她昏昏沉沉地做梦罢了。
沈煜进了泰安殿,雍和帝坐在桌案后批改奏折,面色沉得仿佛能滴水。伺候的宫人都大气不敢出,安静得只能听见朱笔的刷刷声。
听得那又快又急的声音,都能让人感觉到皇帝心情不好。
李福瞧见沈煜,福了福身,刚想告诉皇帝。雍和帝已经有感,抬起了头。
“你怎么来了?”雍和帝觉得稀奇,放下了笔,揉了揉额头靠在了椅背上。
抬眼就瞧见室内杵了一溜的人,心里烦的很,干脆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李福嘱咐了小周子倒茶这才退出去。
沈煜坐下:“陛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还不是黎肃那一家子!”雍和帝垂眼盯着桌子,“让朕无端的背一身骂名。”
“说到这个,我正奇怪,陛下为何会对黎氏如此宽容?”沈煜从小周子手里接过茶却没喝,搁在了小几上。
雍和帝看小周子的身影远远出去了,这才捏着眉头深深地叹气:“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同朕说了什么,他说当年他替先帝挡了那一刀才导致了他再也不能生孩子,这才没能生个儿子。他是为了先帝才绝后的!”
“真有此事?”沈煜握着杯的手紧了紧。
“这事当年先帝是瞒着的,连母后都不知道,更别说是朕。”皇帝一脸愁容,“朕召了当年的太医问过,黎肃确实是伤在了那里。”
“黎肃以此要挟陛下?”沈煜心里有疑,黎肃这般大逆不道,皇帝都忍了?
雍和帝冷哼:“他倒是没有明说,不过他那个意思,若是朕把黎氏办了,先帝这事他就宣扬出去了。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皇家无情,让人家断子绝孙还要斩尽杀绝,你叫朕如何去堵天下悠悠众口,年节时朕又有何颜面祭拜先帝?”
“也怪先帝,这事做错了,何必瞒着呢?黎肃有功也赏过了,便是再恩宠些也使得,遮遮掩掩反而让人说闲话。”
沈煜没有接话,先帝对或错总归他人不在了,皇帝又是个孝子,对着他说两句也就是了,难道还真能让先帝被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怪不得在这件事上皇帝会如此反常。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