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娃娃以为他要军卒抬起的刀子挥下,一脸眼泪鼻涕哭嚎。
“你们不能杀俺……不能杀俺……”
看着只有十岁模样的半大娃娃,听着可以听得懂的明话,黎忠南一阵苦笑,挥了挥手,众人散开了些,该干嘛依然干嘛去。
黎忠南默然蹲在半大娃娃面前,一把拍掉他手里的匕首,眼睛看向掉落的精美匕首,眉头不由一皱,拾起匕首翻看了两下。
“叫什么,哪来的?”
“俺……俺叫……多铎,这……这是……是阿玛给的。”
黎忠南不由咧嘴一笑,点头笑道:“不错不错,竟然抓了条大鱼!”
“兄弟们,都他娘地给爷们仔细些,兴许老贼就在死人堆里!”
声音又尖又细,偏偏还装出一番大老爷们气势,若刘大驸马见到定会一脚踹了过去。
也幸亏多铎才十一二岁,个头也矮了些,要不然还真的死在了人堆里,一干净军也无人认识努尔哈赤模样,幸好还有些只是打中了手脚建贼,挨个查过后也没发现建州老贼身影,无奈之下黎忠南也只能将人脑袋割了挂在战马上,准备回去后让人挨个辨认,至于被弹丸打中了手脚之人,也没一刀砍死,但也多了数百抱着没了手脚哭喊之人。
黎忠南没有等待追杀远去的同僚,将一个个剥了光溜军卒扔进土坑掩埋后,拖拉着一大堆破烂和没了手脚俘虏向南。
终究还是被努尔哈赤逃脱了,在见到最精锐的白甲兵一个个翻滚栽落于马下,看着成排成排族人栽倒在阵前,他就知道自己必须立即退走,枪声、炮声、震天哀嚎、轰鸣、烟尘掩盖了努尔哈赤的转向,等发觉时已经晚了,一群人一头扎进了辽河套沼泽,在损失了几个幼军后,李怀信不得不惋惜退去。
一群人低头耷脑将领回来了,看着眼前的半大娃娃,刘卫民嘴却咧得老大,大手不住使劲拍打着畏惧颤抖的脑袋。
“不错!不错啊”
“来人,将俘虏、人头和他一同给陛下送去!”
“呵呵……”
刘卫民又拍打了几下多铎的脑袋,转身时冷光却让余丛升不由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若非他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娃娃,该有的惨剧也未曾发生,要不然刘卫民能活剐了他,但一切又怪不得他人,自己不争气,一切又能去怪了谁?
没人知道《明史》上发生的一切,没人知道会有多少人被血腥屠杀,没人知道……
刘卫民突然有些兴趣缺缺,有些失落,又有些想要疯狂嘶吼的冲动,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个已经快被自己压成齑粉王朝的功绩。
是?
非?
谁又能说的清?
……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
“呵呵……”
余丛升眉头紧皱,看着他很有些异常。
“你小子怎么了?”
……
“曾经……”
“有这么一个帝国,硬气的很,数百年的时间里,尽管出了这样……那样的帝王,有的被世人贬的一文不值,可这个帝国真的很硬气,帝王为卒,帝王守国门……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
“可是……这个帝国却始终有这样或那样的灾难……始终被困于一处……始终无法突破前朝的领地……”
“国,始终无法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