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一面,也是可贵的一面。
赤在那日的后半夜便醒来了。卓展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虽然怪物兽人造成的物理性攻击十分严重,但烛阴已为她治愈了受损的内脏。至于一些筋骨外伤,还是需要时日来慢慢休养。
不过当她醒来看到为自己担心紧张的卓展时,什么疼痛都忘了,甚至还有一丝小侥幸。侥幸自己遇到烛阴,活了下来。更侥幸自己在危难时刻感受到了卓展对自己的在意,这是她一直想试探却不敢试探的。
自那日以后,她整个人都甜滋滋的。精神上极端满足了,上的伤似乎也加速愈合了。
赤以谷中人口中“卓展娘子”的身份频繁出现,她享受着这样的称谓,也从不反驳。虽然自己的伤还没完全好,但依旧整日像只花蝴蝶似的,在谷中穿梭。帮着花腰逗弄娃娃,帮着荼以蝉看管药田,帮着斟仲研磨巫药,乐此不疲。
火大嫂自那夜晕倒后,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她从斟仲口中得知了那之后发生的事情,神情平静,没作言语。但从她散淡却愁苦的面容中,还是能感到那莫名的神伤与空虚,让人心疼又唏嘘。
之后火大嫂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每天茶饭不思,除了昏睡,就是躺着发呆。
斟仲虽懂一些巫医之道,但毕竟不是专攻于此,对火大嫂的这种病弱状态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眼看火大嫂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卓展便和赤坐着小谷去了一趟距离阴晷谷最近的鼠首城,请来了大夫。
大夫的诊断结果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那就是,火大嫂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火大嫂,从最开始的错愕,到茫然,再到悲喜交加。几日没哭泣的她,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她跟火大哥一直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却始终未能如愿。每每喝别人家的明朝酒、跳长命火,对于他俩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虽然两人都大肆笑着、畅快跳着,以欢颜来掩饰内心的失落与痛苦。但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是只为了向对方展示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
然而当这个盼望已久的孩子终于来了,跟她共同拥有这个孩子的爱人却不在了。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在得知有了娃娃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会欣喜若狂,会喜极而泣?但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
她多么想让他看一看这个娃娃,是像他一样强壮的男娃,还是像她一样弱质的女娃?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无论多么不愿意相信,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大哭了一场后,火大嫂便以惊人的速度振作起来。
她挑了件体面的衣服换上,理了头发梳了油,把自己那个小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又开始了从前的忙碌。
她努力地干活,努力地睡觉,努力地吃饭,努力地微笑。活的似乎比谁都精彩,比谁都振奋。
但在她那柔和的笑容中,明明还是能感受到苦意,感受到那不得已而为之的坚强。
卓展明白火大嫂的苦意,更清楚这是他们任何人都解不了的难局。卓展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祈祷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能让火大嫂也重获新生。
回想起他们第一天入谷时,火大哥豪放地抱起火大嫂就亲的画面,仿佛就像昨天一样,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卓展唏嘘着,感叹着,无可奈何。
他跟赤又去了一次鼠首城。带回了各式各样的物资。冬菜、布匹、棉花、陶釜、铜壶……应有尽有。之所以买这么多东西,是因为他知道,直接给火大嫂贝币她肯定不会要。他这么做,只是想让这对母子过得好受往后的日子稍稍好过些。
安顿好火大嫂后,卓展他们便随斟仲一起,收拾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