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眼色。众人便赶忙上前,扶起那怔愣的小二,帮着桑桑,一起给断了手的老酒止血、处理伤口,并拿出文叔给带的消炎药,给老酒用了。
那伙商人大汉们在外面把两个同伴的尸体就近埋了,其他人则三三两两的进了石堡。
卓展一进屋,就看到了那坐在银台上自己找酒喝的小男孩。
小男孩抬眼间,眼睛跟卓展对视了那么几秒,又淡漠地移开了。
然而就是这几秒,卓展却从那深邃又复杂的眼眸中获得了大量的信息。两人似乎瞬间认同了彼此,又似乎在心灵深处达成了某种默契。总之,一个大胆的方案,在卓展心中形成了。
壮子和盘长架着那痴痴呆呆的小二放到了条凳上。
可那小二刚坐稳,就看见那老巫师进来。他扑通一下扑跪在地上,抓着老巫师破旧的袍子,嚎啕大哭起来。
老巫师被吓了一跳,他尴尬地抬头看看众人,赶忙扶起小二,将他稳在条凳上,和颜悦色道“小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老衣,你是个巫师对不对?”
巫师老衣怔愣地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小二。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人死之后,神明会带他到哪里?”
老衣一惊,鼻翼微动,半晌,才轻轻叹息道“唉,年纪轻轻的,问这个干什么?”
“你告诉我!”小二双目圆睁,不依不饶。
老衣沉吟有顷,慢慢道“三魂七魄,聚成一捻,神会收集起来,贯入黏土,由女娲娘娘再造成人。”
“真的?”小二满是泪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喜色。
“嗯……”老衣脸上些许犹疑,却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小二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般向老衣哭诉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中午饭都顾不上去做。大家只能自己去厨房找吃的。那对吃货夫妇更是吵吵嚷嚷的骂了一中午。
不过从小二和老巫师的对话中,卓展他们得知了,这小二原来是中山的一个士兵,后来上了中山和西山共水大战的战场。今天他见到死人有这样的反应,估计是战争的惨烈极大刺激了他的神经,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至于他为何会在龟城的驿馆庖屋当帮厨,又因缘际会被一个“隐身”店主请来了这里,卓展猜测,可能是这小二从战场上逃出来了。他,是个逃兵。
之后的两天,卓展他们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排斥了,甚至连一向跟他们很友好的桑桑都不再来找他们了,也不跟他们打招呼了。应该是他的主人老酒告诫了他什么。
不过,卓展却发现,这几个人,私下里却开始相互试探、接触了。
最开始是那巫师老衣和歌伎雪梅,两人经常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而抱鸟老妪则跟那对吃货夫妇走得很近。
但随着接触越来越深,他们发现那对吃货夫妇似乎智力有点儿问题,净说一些不着调的胡话,什么“吃饱了就打几鞭”、“不吃哪有力气抽葫芦”、“手伸一伸就长了”、“不舔怎么知道是黑的还是白的”。让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断了一只手的老酒戒备心很强,暂时没有搭理任何人的意愿。
至于那伙商人大汉和那个奇特的小男孩,则是各自安好,丝毫看不出什么心思。
这天夜里,众人聚在卓展房间,商量着第二天去镇压女丑的神庙先探探风。
但刚刚坐定,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段飞看了看卓展。
卓展无奈一笑“看来,终于有胆大的要来拉拢咱们了。”
段越去开门,门刚开了个小缝,就被对方强势推开。
一身绸黄宽衫的歌伎雪梅挤了进来,重重靠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