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化加固就大功告成了。还是得提防着点儿啊……”
盘长搞不清楚卓展在干什么,心想着卓展一直都是这个怪脾气,不善言谈的他便也没再多问。他觉着这草庐加固下总是好的,还省得半夜漏风,便继续埋头,擦起血雅骓的马鞍来。
白蓝儿则同赤、段越一起坐在草庐中,靠着窗,望着外面的盘长和卓展,缝着袄褥,打着草绳,轻松地聊着家常。
谁都看得出来,白蓝儿有心事。因为她的眼睛从来没从盘长身上离开过,嘴角虽有笑,却怎么都给人一种僵硬的感觉。
赤也是一样。那日白蓝儿问她的话不时地在她心底浮现,加上之前在诸夭之野过欲念之门的时候,那个噩梦。于是,浓厚的情感与不明朗的未来叠加着、碰撞着,绞着她的心、噬着她的肉,让她痛苦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三人中唯一一个没被情事所困的段越,左看看愣神的赤,右看看目光涣散的白蓝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段越轻轻咳了咳,见两人都没反应,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白蓝儿和赤同时回神,呆滞了几秒后,又同时微笑。
段越看着步调一致的两个人,“噗嗤”一笑,摇了摇头。
白蓝儿和赤也相视而笑,心照不宣,脸上飘起了红霞。一时间,甜蜜与苦楚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赤,你……有心事?”白蓝儿将手中的活计放在膝盖上,关切地问道。
“是关于卓展哥哥的吧……”段越扑闪着大眼睛,也小心翼翼地问道。
段越很是在意赤和卓展之间的感情走向。虽然她已放弃了对卓展的那份执着,彻底从情殇里走了出来。但现在的她依然觉得,卓展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孩。而且她和赤之间的隔阂也已消除,成了互通心意的好姐妹。于是,可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心理的作祟,她特别希望卓展和赤能走到一起,也不枉费她主动结束那么多年的单恋。
赤看了看段越,又看了看白蓝儿,眼帘低垂,点了点头“嗯……”
“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再糟心的事,还能有我和盘长哥糟心?”白蓝儿温柔地揽住了赤的肩,就像长姐一样,温暖而又力量。
卷翘的睫毛抬起,忧伤的少女再次点了点头“我和卓展哥哥……也是没有未来的……”
“啊?”白蓝儿瞬间花容失色,赶忙抓起赤的手,却有些欲言又止“是你……还是卓展?到底……生了什么病?”
赤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条细细的眉毛不自觉地蹙成了一座小山“并不是。我们俩,并不是像你和盘长哥那样要经历生死的。我们俩……我们俩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白蓝儿显然没有明白赤这话的意思,她嫣然一笑,有些责怪地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不难,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这些困难都能克服的。我和盘长哥也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啊,他是父王的血葫芦,而我,则是公主。旁人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的姻缘……呵呵……可是我们还是历尽千辛万苦在一起了。”
段越叹了口气,淡淡道“蓝儿姐姐,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来说吧,儿和卓展哥哥,真的不是两个世界的人。卓展哥哥,早晚是要回我们家乡那边的。而儿的身体状况,是没办法在我们家乡呆太久的,若超过七天,会要了命的……”
最后这句“会要了命的”段越说的很轻很柔,声音小的就快听不见了。她小心翼翼地瞄了赤一眼,赤的眼眶有些泛红,眼泪已噙在眼眶里了。
白蓝儿有些微怔,她望着赤委屈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当年的盘长。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委屈地、自卑地、又情不自禁地爱着,生怕自己的一个主动,就将对方拖入泥淖,跟自己一起困在冰冷、绝望中受罪。此时的赤,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