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陶壶,倒了倒,甩了甩,一滴都没有了,有些愠怒。
清崖的一番话说着无心,却如一把利剑贯顶而入,痛彻心扉。卓展紧握双拳,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懑与羞愧油然而生。
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可能是在阴晷谷对付老齐的合成兽人开始,也可能更往前。总之,他不能像从前那样护得同伴周全了,甚至会因自己的失误让他们受伤。这种无力感和积郁随着时间的拉长越来越明显,反复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心中那个看不见的洞越来越大。
后来在诸夭之野让众人身陷虫窝、缚化成茧,再到天枢城外被围、段飞重伤,他的自信和自尊似乎也在一次次的失手中缓慢流逝,所剩无几。
再后来,被迫在现世那边蛰伏了两年。两年间,他倾尽所能,各种武装自己,本以为准备充足,还套路了文叔重启了司空。但没想到刚一到这边,就又陷入了两年前的恐慌。
“再也不会让同伴受伤了”,这句话说得漂亮,但在裸的现实面前,却被无情的打脸。他真的不愿意再有这样的感觉了,一次都不想。
也许清崖知道如此,才会把自己带到这里。
这样想着,卓展目光明烁,神情坚定,撩开前袍,猝然跪下,拱手遥遥道“清崖尊长,卓展无能,缕将同伴置于水火之地,愧疚难当。卓展再不愿看到同伴在眼前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故恳请清崖尊长开恩,收卓展为徒!”
清崖微怔,随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将手中的陶壶向后一扔,敏捷起身,徐徐走到卓展面前,俯视道“小子,拔出你背后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