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燧苍老的脸瞬间抽搐成一团，泣不成声“糊涂啊，你们真是糊涂啊！他只是一介药师，杀了他有什么用啊？要杀就杀那罪魁祸首青阳戟啊！你们现在杀了他，让我到哪儿去找那青阳戟啊！”

“来了来了，官爷来了！”

只听一声呼喊，围观的人群赶忙散向两边，让出一条路。

紧接着就是官吏兵士的厚底官靴踏在石板路上的铿锵声响。

衣人燧前的那个男子陡然一惊，忙抓住衣人燧的手，匆匆说了一句“记住，老南火营西盘，安心营！”随即扭头立目惊呼“官爷来了，殒！”

话音刚落，只见他两眼一瞪，向后一仰，竟不省人事了。

再看其余的人，也都如此。顷刻间，七个人便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段飞赶忙掰开了一个人的嘴，发现舌头和牙齿竟然都黑了。

“出什么事了？”从药铺中出来的卓展蹲下来，焦急问道。

“是毒，应该是事先在嘴里藏了蜡丸。都死了。”

一听这话，衣人燧仰天怒吼，两个钢铁般的拳头猛捶自己膛，整个人疯了一般。

随后，官兵过来了解了事的前后经过，又进屋敛了那药师的尸体，段飞和壮子也作为证人，跟随他们回府衙做记录去了。

赤妘扶着段越进了药铺，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滩殷红的血，去安慰那被吓得不停抽搐的女子。

只剩下衣人燧还当街跪着，无视着人们的指指点点，呆傻得仿佛被抽了魂一般，满头的白发半散着，在闷的风中凌乱成一捧坟头草。

卓展虽不能完全体会他此时的心，但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足够心塞的了。

他步子沉重地走了过去，架着衣人燧的一条胳膊将他扶了起来，轻声说道“衣伯，走吧，进去吧。问问屋里的未亡人，说不定，还有线索呢。”

听到这话，衣人燧那呆滞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转头看向卓展，连连点着头。衣人燧踉跄着起，僵尸一般走进药铺，直接踩过那一大滩的鲜血，蹲下来直接掐住那女子的肩膀猛摇起来。

“你是他妻子对不对？你认不认识青阳戟？那忘忧水可有解药？说话！啊？说话啊！”

衣人燧瞪着血红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吓得那女子惊声尖叫，魂飞魄散。

“衣伯！衣伯你冷静点儿！”

“她也是受害者，衣伯你太过分了！”

赤妘见状赶忙去推衣人燧，段越也紧紧搂着那个女子，安抚着她的绪。

靠在段越怀里的女子似受了很大刺激，抓着头发大喊道“什么青阳戟？什么忘忧水？我不知道！我统统不知道！我才嫁给他一年就惨遭丧夫之祸，我找谁说理去？找谁！啊啊啊……呜呜呜呜……”

女子喊完又是一阵撕心惨嚎，哭声甚是凄厉尖锐，惹得人脑仁生疼。

然而女子对面的衣人燧却呆呆跪坐在地上，再次傻了眼。千辛万苦追到的线索又断了，他再次陷入了茫茫深海中，周遭一片漆黑，无论怎样挣扎，也抓不到一根纤弱的稻草。

卓展盯着衣人燧那宽大却落寞的背影，心里百苦齐出。他也蹲下来，将手搭在衣人燧肩膀上，试图宽慰道“衣伯，您放心，我们会陪您一起寻找那青阳戟的，我们在他那里的东西也没拿到，一天找不到他，就一天不罢休。衣伯，您别忘了，现在也不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了，刚刚那歹人临死之前，不是都说了吗，老南火营西盘，安心营。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找过去，肯定……”

“莫要再说了！”衣人燧大手一摆打断了卓展，骤然起，向外面走去。

卓展看了看一脸不解的赤妘和段越，以为衣人燧一定是又要迫不及待地去南火营追查线索了，赶忙喊道“衣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