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实在令人震撼了。
壮子完全被绕懵了,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怀疑世界的样子“啥?这……等等,让我捋捋,这塌肩膀的老头儿是衣人燧,咱们一直要找的青阳戟竟然就在边,还是衣伯?”
“壮,他已经不是衣伯了,他,是青阳戟。”段飞捏了捏壮子的肩膀,沉声说道。
反观卓展边的青阳戟,这个一度以为自己叫衣人燧的老人,此时完全崩溃了,哑然无声,却涕泪交流,盯着对面那张陌生却愤怒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过得许久,才颤抖着飘出几个字“我……我才是我自己要找的仇人?我才是十恶不赦的青阳戟?”
卓展侧揽住浑都在颤抖的青阳戟,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青阳将军,冷静……冷静……”
青阳戟像具木偶一样僵硬地扭过头,呆滞地看向无比镇定的卓展,哀声道“卓少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老夫是青阳戟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卓展被问得哑口无言,青阳戟没有丝毫愤怒的眼神反而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子,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他微微哽咽,松开了手臂,严肃地迎向青阳戟的眼神,真诚地说道“之前我虽有所怀疑,但一直不敢肯定。直到刚刚看到真正的衣人燧,才确定你才是青阳戟。”
“卓展哥哥……衣伯……他怎么会是青阳戟啊?他那些仇恨……明明那么真实……那么痛苦……”赤捂着嘴巴,眼泪簌簌流下,虽然她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却不容她质疑。
卓展沉重叹了口气,望向青阳戟,颓然说道“因为疑点太多了啊。打从那晚在农人大哥大嫂家住下,我就发现,你不是个军奴。”
“为什么?”
“因为你的虎口、前掌都有又厚又硬的老茧,这不是干重活留下的,而是长年使用沉重的长枪所致。之前在崇吾山的时候,我看过上将军祁同渊的手,也是这样的老茧。”
青阳戟赶忙张开那双苍老的大手,去查看自己的掌心。
“还有,你虽说自己是军奴,但军奴是很少会进行cāo兵演练的,要么去战场上送人头,要么就干些挖壕沟、搬粮草的苦差,多半背都驼得不成形,怎会姿如此拔、气度如此不俗?
而且,昨天在铜城的离人药铺前,你下意识的躲刀反应,绝不是偶然或碰巧。那是一个一等武将长年出入战场、刀枪剑雨中磨历出来的。即便忘记了那一功夫,这种体本能的应激反应,还是会根深蒂固地伴随在行为举止中。
不过这些都只是疑点,会让我怀疑你军奴的份,却不足以让我怀疑你就是青阳戟。真正让我猜出你的份的,还是昨天晚上,在铜城驿馆。你蜷手握碗、起掌掩面的喝酒方式,正是长期持爵喝酒养成的习惯。如若不然,一个陶碗,何须蜷手?”
卓展说的有理有据,言之凿凿。
段飞微微觑眼,木然地点着头“确实啊,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原来是这样。铜爵是只有官对官才能使用的酒器,连官宦宴请富贾豪强都使不得,也就是说,有这样习惯的人,必是庙堂之人,而且地位绝对不低。”
卓展的分析,以及段飞的佐证,让青阳戟虽很难相信,却实在无法辩驳。他怔愣半晌,紧握拳头,轻捶自己的心口,已经痛得难以呼吸。
而对面竹凳上的衣人燧却惨厉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机敏伶俐的少年,怪不得能找到这里来。那你是不是,一开始也猜出了我的份?”
卓展双眉紧锁,深深凝视着这被仇恨bi得疯魔的老人,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我们到浊溪的时候,你出现的很突兀,但我还真没怀疑到你上。去离人药铺杀人的那帮农奴,也是你找来的吧。你让他们赶在我们前脚杀死药师,为的就是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帮喝了忘忧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