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盐亭县外李家村有蒙面歹人持械行凶,伤七人,抢走三头耕牛,此案未诀。”
张知府问“是外地人所为吗?”
李曹官答道“听口音,应是本府人所为。”
张知府叹道“这个否。”
……
这两人旁若无人,一问一答之间,就给小道士和醉道人生生地安上了六七桩大罪,还都是,“秋后问斩”的死罪。
小道士只听得呆若木鸡,哑口无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等如同儿戏般的信口雌黄,就能断了如此大案,要了想要的人的性命?
果真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啊!
醉道人却是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他倒也光棍,只是抬头看着正堂上高高挂着的那块“明镜高悬”,连吭都不吭一声。
安排妥当,张知府直接一挥袖,喝了一声“退堂!”
自始自终,他连看都没正眼看过小道士一眼,就这般,下了定论!
果真是,明镜高悬!
两旁竖立的衙役摇了摇头,正待散去,却听,却听小道士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竟然还极是开心。
张知府猛地转身,盛怒道“你笑什么笑?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大笑。也是,你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好,很好,我自会安排,包你满意!”
小道士笑得都弯下了腰,他大笑着,指着张知府笑道“我是笑你!笑你爱子如命,却要被爱子,给骗去这条老命。我再笑你,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不知,你若不求我,你张一根,就得变成张无后!”
张知府气得胡子乱抖,脱口骂道“你,你放屁!”
小道士冷笑道“府台大人,想必你还不知道,你那爱子为何要去找我的麻烦?那帮衙内现在想来正在府上,所为何事,大人你问问就知。”
他冷哼一声“唯一的独苗,要传张家的香火,呵呵,一个都不能人道的人,我看怎么传这香火!”
“不能人道”这四个字,如晴天霹雳,霹得张知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怒道“你,你胡说。”
说完,张知府再顾不上其它,急急地往后堂赶去,去问个究竟。临出门前,他身子一顿,回头说道“先押去牢中。”
停了下后,他再补充了一句“吩咐下去,不得亏待。”
牢房是这世上最黑暗的地方之一。若没有“不得亏待”这四个字,小道士说不得就要生不如死。搞不好,连“贞节”都要不保。但有了这四个字后,那就权当是,住了一晚的客栈。
虽然这客栈,条件太简陋了些。但至少,不脏不臭,还是单间。
“高啊,兄弟,你真是高!”醉道人高高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高声喝道。
“这没什么的。”小道士很谦虚。
“这真高啊!”醉道人在小道士肩上拍了一掌,用力大了,疼得小道士直呲牙“老哥我本以为,闯荡江湖数十年,今儿个是彻底栽了。没想到,兄弟你三言两语那么一说,怎么着,屁事都没有。”
“那是。”小道士骄傲地点了点头“好在那狗官的夫人来闹了一场,不然的话,我还真抓不到他的命脉。”
“兄弟,”醉道人还是有点担心“所谓‘官字两个口’,我俩真能平安地过了这一关?”
小道士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哥放一万个心。你我一看就知,那张衙内体内阴气大盛,而阳气,呵呵,就像那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就他那身体,哪怕全天下的美人儿都脱光了衣物站在面前,他也休想再举得起。”
“他的不举,是女鬼所致,任是华佗再世,怕也无能为力。所以这事,他必得求在我身上。”
“你说,这么大的命脉握在我手中,那狗官能对我俩怎样?”
第二日,那牢头开了牢门,说道“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