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母亲尚在前厅陪老夫人叙话。”
沈钰浅浅一笑,声音听起来很是宠溺“你这丫头出门就喜欢乱跑,快回到母亲身边待着,来荣国公府做客别失了礼数。”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找母亲,你好生陪白姐姐说话。”说罢,沈芙忍不住挤眉弄眼。
待沈芙走远了,白沐莞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轻启朱唇“每次见公子,你都在吹箫,莫非公子最擅长吹箫?”
闻言,令亭中少年微微瞠目,隔着一层羽纱只听见他不疾不徐地说“白姑娘耳力过人,无论在何处你总能闻箫寻到在下,想来也是缘分。”
“公子话中有话,似是在说沐莞轻浮无礼。”白沐莞的唇边泛起自嘲笑意。
“在下并无此意,白姑娘千万别误会。”沈钰难得表现出焦急,伸手欲要掀起羽纱,又略有为难地放下手。
白沐莞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淡笑道“一句玩话罢了。”
沉默片刻,沈钰倏然微笑,声音清远“今日我吹得这曲叫作《平湖秋月》,不算缠绵悱恻,只喜欢其中曲调的旷世超脱与轻灵。”
白沐莞垂眸听他说着,她想起宇文晔偏爱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曲调,而眼前优雅俊逸如兰的少年完全与其不同。
“我确实从公子的箫声中听出隐逸之感,今日寻来是因有一事需要当面过问公子。”白沐莞定了定神,开门见山道,“不知公子如此超脱俗世之人,是否会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姻缘?”
沈钰苍白的面色染上一层羞赧潮红,隔着薄薄的羽纱凝视她,语调柔和宛如暖阳“如果在下足够幸运,父母之命恰是我心中所倾慕的人,自然再好不过。”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足够明白。
白沐莞又追问道“倘若你倾慕之人已有她心爱的人呢?你会一意孤行吗?”
“若是她已有心仪之人,我自然不会让她陷入两难境地。惟愿她能够和她的心仪人永结秦晋之好,见她平安喜乐,我便觉足矣。”沈钰未及犹豫便平静地笑着回答她,不易察觉他眸底的悲哀惋惜。
白沐莞听见他这话恍然松了口气,像他这样不染世俗的谦谦君子,方才是她的疑虑错怪了他。
“沈公子心胸开阔,绝非常人可比。”说着,她由衷福身轻施一礼。
“白姑娘心中怕是鄙薄在下身为男子却不愿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沈钰不经意间乍然点破她的心事,徐徐诉说,“我自小受教于祖父,曾也随皇子殿下行走上书房,此生永远是忠君爱国之人。祖父这辈子行事作风奉行独善其身,说来惭愧,比不得令尊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不过人生在世几十载,锋芒毕露一时尚可,树大招风难免为人妒恨的道理想必姑娘明白。作为臣子,我们魏国公府已然足够声名显赫,所以祖父祖母也并不情愿我长姐嫁入东宫。祖母常言沈家养得起她一世,不必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求生存。”
他连着一口气说完,不禁有些微喘。京城就这么大,当朝储君和白沐莞的事情被传出众多版本纷纷扰扰,沈钰只假作不知,他今日这番话大有深意。
先是旁敲侧击提醒白沐莞,白家如今虽然新贵一时春风得意荣耀万千,需小心谨慎树大招风为人忌惮遭来祸患。接着又告诉她,魏国公府百年世家奉行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既不参与夺嫡党争也不理会朝中争权夺利,乃是京城勋贵世家中难得的一股清流。最后以他长姐沈玥为由,直言不讳一入宫门深似海的危机四伏。
白沐莞了悟他想表达的真实意图,似笑非笑“既然魏国公府坚守中庸之道,何必看中我这个特立独行的桀骜少女?”
“魏国公府究竟看中你哪点,其实与我无关。”沈钰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紫玉箫,声线温和不起波澜但柔里带刚,“我只知道你像极了我吹奏的《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