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太软,太过于舒适,反倒让她分外不习惯。
也不知究竟翻转了多少次,上官涵箐才终于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睡梦中,父母健在,生于华京,长于华京,她也矜贵高雅,一如这侯府的姑娘。
“畴表哥……”一声呓语自上官涵箐的唇间溢出。
原本已经困意阑珊的挽月瞬间清醒,生怕自己听错了,放缓了呼吸,侧耳听着。
“畴表哥……”又一声呓语,即便是在梦中,都是压低了声音,近乎喃喃自语一般。
挽月听着这一声呓语,嘴角笑意明显,轻轻起身,走到上官涵箐的身侧,笑着看着她。
她终于明白颜卿雅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这康馨苑了,若是这新来的姑娘对颜书畴起了心思,而这姑娘又是容氏的心尖肉,只怕就要有好戏登场了。
挽月想着,也不敢耽搁,轻轻出了这院子,向着颜卿雅的蘅芜苑而去。
—
蘅芜苑。
颜卿雅听着挽月的话,微微有些诧异。
“不过才见了一面,她竟惦记上了?”颜卿雅轻声说着,语气中满是嘲讽。
“奴婢听得真切,绝对不会有假。”挽月急忙道。
“也是,她自边陲之地而来,见得第一个华京男子是颜书珏,颜书珏还小,她自不会生那番心思,第二个便是颜书畴了,青年才俊,她一眼动心,倒也寻常。”颜卿雅细想了一下,再次出声道。
“只是大少爷,侯府世子,他的婚姻只怕是要慎之又慎的,奴婢觉着这表姑娘怕是要心伤了。”
“她心伤才好,她如今骨子里带着自卑,若是她的那番心思再被颜书畴厉声拒了,这侯府便又热闹了。”颜卿雅说着,眼中是满满的愤恨。
她即将嫁入尚书府,嫁给那个华京城中的笑话,她过得这般不如意,又怎能让颜卿霜太过于如意。
颜书畴既然如此护着她的这个妹妹,那么自当与颜卿霜一起卷入这些事情之中。
颜卿雅想着,在挽月耳边说了几句,挽月点头,转身离开。
—
倾云苑。
颜书策出事被送去了乡下,再加上颜卿盈入了东宫之中,这些日子,张氏便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虽说颜卿盈出嫁那日,颜承荀已经默许解了她的禁足,但是也许真的是这侯府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吧,张氏依旧每日懒懒地守着这院子,不愿出去。
这一日一如往常,张氏起身之后便去向容氏请安,回来之后便懒懒地躺在榻上,不言不语,直到洛梅略激动的声音传来。
“姨娘,书信,是宫里传来的。”
洛梅说话间,将书信送到张氏面前。
宫里,张氏眼皮都未曾抬起,不用想便也直到定是颜卿盈。
如今颜卿盈已经甩开自己去寻求张旸的庇护了,这些日子也不曾来过一封书信,所以对于这突然而来的书信,张氏竟没有半分喜悦。
但是到底还是从洛梅手中接过了书信,展开看了起来。
看着心中内容,张氏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格外难看起来。
书信内容很简单,颜卿盈告诉张氏,自己怀了凤启鸣的骨血,还说凤启鸣有救哥哥的法子,只要张氏能帮着他在侯府做眼线。
短短的几行字,张氏看了许久,这字里行间的威胁意味竟是那般明显。
这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好女儿,张氏捏着那书信,双手颤抖,许久都不敢相信。
颜书策一人被扔在乡下,她当然不会放心,也暗中嘱托了人看着了,人都已经那般样子,从送来的书信可以得知,如今的颜书策已然是个废人了,手无缚鸡之力,还失了嗅觉和味觉,眼看着离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