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他们机会?”
“也许吧,我猜猜看,或许跟当年的事情还有那么丁点关系。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也略知晓点。”裴纪抿了口酒。
他犹疑地道:“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我们过得不易啊。”
“这嘛要从泽王说起。泽王当今圣上的嫡长子,新帝登基后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但他的运气似乎还差那么一截,在圣上登基之前就一病呜呼了。而且还是因为他手下叛变,而引起的郁结难舒。人人都说他死于心病,可到底死于什么,至今没人说得清。”
裴纪讲他的故事时似乎是在调侃当年的事情,而非感慨或者叹息。咕嘟咕嘟几杯小酒下肚,他接着慢条斯理地讲:“但我知道的,跟他们知道的还有些出入。在大周末年,内忧与外患并发,今上帅兵平定四处的叛乱,途中为了锻炼儿子,遣他们到各地平叛。但就是这样,有人冲在前面,也有人不甘落后。泽王拱卫并州之地,这是赵家的家乡亦是他们的基石,正因如此,泽王一时掌握了大权。与他平分秋色的燕王赵祺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劳被他夺取光泽,于是策划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这么说是燕王做的了?难怪燕王赵祺一直不得圣人欢心,焉知不是素日里用力太过,没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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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纪吞了饼,“那个计划与崔亮有着莫大的关系。时任并州刺史的崔亮是泽王的心腹宠臣,因其屡次识破阴谋诡计而遭燕王一干人等忌惮,除掉他自然是上上策。可至于怎么除去,这又是一个难题了。燕王素与郭氏交好,他找了郭显,密谋除去崔亮。郭明达、郭宝义之所以在本朝广运亨通,也有燕王庇佑的关系。郭显给燕王出了一条毒计。”
他讲到兴头上的时候,被裴绪打断,“等等,郭显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去帮燕王?他们之间好像并非兰交。”
“郭显是郭家的主心骨,亦是老太后的族弟。燕王自小长在郭太后身边,与郭氏的族人亦是十分熟识。他们的交情颇深,又同时痛恶王家支持的泽王。”
裴绪问:“王家和郭家好像没过节吧。”
“也许吧,三四辈子的事了,我也说不明白。但从王皇后和郭太后不和这点上看,两家估计好不到哪去。”
内帷之事,外臣怎能轻易得知,他说的这些裴绪都不谙真相。
裴纪接着说:“燕王赵祺与泽王赵凝自幼不和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若非崔亮犯事致使泽王无故被冤枉,他们俩还得斗下去,直到现在,乃至以后。郭显为赵祺出的那条计谋就是诬陷崔亮谋反,崔亮若去,如同断泽王一臂,定会让泽王元气大伤。”
裴绪说:“诬陷谋反?还真是恶毒啊。”
“这个时候郭宝义、郭明达、卢遐这三个人就派上用场了。这三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与朝中肱骨毫无干系的臣子。崔亮素来喜欢与远离朝政的人交集,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三个人送他进了死门。”
裴绪厌弃卢遐,但却不信这么个人会加害于人。“为什么卢遐也会?”
“人各有志吧,他追随魏王,却不能做到一心为主,总是存有二心。他侍奉魏王如此,如今逢迎王家更是如此。”裴纪略带讽刺道。“卢遐这个人呢,若是不遇见还好,遇见了那可真叫晦气。”
裴绪点点头。
“这条毒计里有个关键,就是得让崔亮信假的消息。要知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假造檄文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在他们的密信中做手脚。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在兵部收的那些文书,还心有余悸。”
裴绪不禁发问:“大哥收到了什么?”
“是有关崔亮催问洛阳事态的密函。我只瞄了几眼,便交由了当时兵部侍郎。”
“当时的兵部侍郎,莫非就是郭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