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不自觉的、轻微的不安。他把身子
靠在墙上,重又把两手垫在身子底下,但是两只脚已经不再摆动
了。终于,雅科夫露出脸来——这张脸像死人一样苍白;眼睛通
过了下垂的睫毛微微发光。他深深地透一口气,然后唱歌
了。……他最初唱出的一个音微弱而不平稳,似乎不是从他胸中
发出,而是从远处传来,仿佛是偶然飞进房间里来的。这颤抖的、
银铃般的音,对于我们所有的人都发生奇怪的作用;我们大家
面面相觑,尼古拉〃霍子伯的妻子竟挺直了身子。在这第一个
音唱出之后,第二个音就跟上来,这个音比较坚定而悠长,但是
显然还是颤抖的,仿佛弦线突然被手指用力一拨而响出之后终
于急速地静息下去时的震动声;在第二个音之后,又来第三个,
然后渐渐地激昂起来,扩展起来,流出凄凉的歌声。他唱着田
野里的道路不止一条,于是我们大家觉得甘美而恐怖。我实在
难得听到这样的声音它稍稍有些破碎,仿佛零珠碎玉的碰响;
开头甚至还带有一种病态的感觉;但是其中有真挚而深切的热
情,有青春,有力量,有甘美的情味,有一种销魂而广漠的哀愁。
大唐本土的真实而热烈的灵魂在这里面流露着。